无题_2000字

　　我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，他痴痴地望着一个人，清澈未浊的眸子里只映着一个人的身影。

　　而那影子也渐渐地被雨水搅乱，模糊不清。

　　他唱的不是很好，声音里因为带着哭腔，他眼中却都没积蓄着一滴泪。

　　太阳炎热有多热，寒风刮脸有多痛。

　　他站在雨下，任雨水噼里啪啦地砸在头上，衣上一层深色掩盖着另一层浅色。他揭起湿透的衣服上的一角，风灌进外套。他踩在雨水中，挂满雨珠的眼睛痴痴地望着那人，孱弱的肩头微微抖动。

　　我看着他在空白的纸上认真地“画”着每一个字，字很丑，有时他也很难辨清自己“画”的字。有时他会把笔头朝着桌外放在一边，双手搭在一起，头抵在手上，闭眼假寐片刻。突然睁开，眼中溢出的满是笑意，随后笔如桨，在纸上泛起不大的涟漪。

　　“如果你突然不见，许多年后，如果再相遇，我想我会见到你。”后面写“赠给我一生不愿错的人——”后来他不写了，再后来他又将它划掉了……

　　我注意到写完字的他，手上满是墨渍，他轻抚着拇指与食指间，那里流出一滴血珠。那是被笔身磨破的。

　　不见踪影。

　　却不过两个月，他便回头了，脸上满是擦花的泪痕。

　　我知道发生了什么，无非他眸子里的那个人旁边多了一个人。

　　天很公平的，你一旦丢了什么，他就会搪塞那些横横纵纵的创口贴补着你那满是疮痍的心。

　　他鼻头没皱，泪水仅仅蔓延在眼边，他证明着，自己仍然活着好好的。

　　那水掩着泪，循着沟槽，流进污沟里。

　　他竭尽全力按下打火机，微弱的火苗驱开一部分黑暗。他点不燃自己指尖的烟，那是从他老爸那偷来的。久久的，直到指头被灼伤，打火机直直落下，落进水盆里，我和他只看到一抹烟升起，随后世间重归黑暗。

　　打着伞，走在雨下。

　　我在背后暗暗骂他。

　　“‘绝对’两字是说给自己听的，反悔给别人看的。”反悔的毫不犹豫，说的理直气壮。

　　“我好想你，却一字都不能说。”

　　那是他想唱的，也是他想说的。

　　后来他不唱歌了，不写小说了，作业用他自己的话就是“不会做的不做，会做的懒得做。”我整天看着他把自己囚在网吧里。却连一个五杀都没拿到。

　　他给自己找了个理由，因为她走了，所以自己承载一切的心也被打包带走了……

　　于是他整个人都废了……

　　无非情深。

　　他说自己要写一篇他和她的童话故事，我便开始看懂这人，这人擅长催眠，不过催眠的人是自己。怪不得“但愿长眠不复醒。”他不能喝酒，怕醉后，冷清的梦里没有她。

　　一次就好，哪怕只有一次就好！

　　我听到他被踩在现实的脚下，却仍顽固的一声又一声吼着。

　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。

　　一个可以让他幸福的落泪的梦。

　　有人问他，你怎么不去台上唱《匆匆那年》啊！

　　我却听到。

　　声音之大。

　　初稿2017.5.19

　　执笔/星影欲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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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时间以秒为单位，或说已经过了八年，他终于长高了，挡住在我面前。

　　我听到他在轻轻地唱着，怕惊动眼前那个人，实际上，只有他和站在旁边的我听得到而已。

　　往常的日子里，他会一个人躺在学校操场的草地上，听着不远处的喧嚣。我盘腿坐在他旁边，目光随着他举起的手指，数着湛蓝的天上，白云路过有多少，

　　下雨了，雨水顺着他垂下的头发爬满镜片，倒映在瞳中的影子一片朦胧。

　　眸子里，有一个人，打着伞，在雨下走着，不是向他走来，而是背着他，慢慢穿行在人群里。

　　我看到，他在填满字的纸上的右下角，认真地写着一行字：

　　似在掩饰着什么……

　　指尖一触即破，血流了下来，然后他将它抹去。

　　他发出一条空间说说，写着“我不会再回头，怕扭伤了脖，痛出的泪水，洒湿走过的路。”

　　躲在厕所里，坚硬的墙承受着他伤痕累累的拳头，连墙也要塌了一样。我站在一旁，看见咬着嘴唇，眼睛中满是不甘与悲伤。似是下一刻就要死去。

　　于是我长叹着，八年的暗恋终是两年的相处。

　　他在喷着冷水的花洒下一遍又一遍地唱着《匆匆那年》。冷得颤抖的他唱出的每个音节却不在颤抖。

　　墙没塌，他没死。

　　灯突然“嘣”的一声，灭了，世间暗无天日。

　　却仍看到，他那浑浊的眼中倔强地倒映着一个人的身影。

　　顽固不化。

　　后来，他又承认了。

　　背后，却一人站在镜前，抚着镜中的自己，暗红色的嘴唇微启。

　　他突然不唱《匆匆那年》了，脑中一遍又一遍单曲循环唱着《我好想你》他记歌词很快，那是他记得最快的一首。

　　他在找一首歌，找一首能唱给自己和她的歌，只是唱完后是一片苍白。

　　他开始明白老妈说的“早恋就是浪费感情。”他开始懂了，只是青春也开始见底。

　　于是他身坚志残了。

　　我捧着一叠纸，上面写满他和她的故事，有些讶异，这人是这样凭着那些少的可怜的记忆编出来的。

　　无非心不死。

　　只是台上那人唱的《一次就好》，把那梦摔碎了，任凭他把手捡拾的如何遍体鳞伤，那梦，是拼不起来的了。

　　他吼着，只是是在心里，只有自己听得到，可我也听到了。

　　喉中溢出血来。

　　他也许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，只是觉得，梦碎了，再织个梦吧。

　　一个荒谬的梦。

　　他只是笑笑，什么都不说。

　　“《匆匆那年》我只唱给她听。”

　　震耳欲聋。

　　定稿2017.6.18

初三:吴旭强